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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蔡文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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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又停电……,昨晚熬夜今天赶工码出六千字,希望大家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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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这几天坏太师天天在忙。”孙尚香搂着蔡文姬气呼呼的说道:“每天都是上朝,办公事,接见客人,连教我学数学的时间都没有。”

    蔡文姬生日宴会过去四天后,蔡邕府的蔡文姬闺房中,在董卓府百无聊赖的孙尚香又跑来找蔡文姬聊天了,“姐姐你放心,等坏太师忙过这几天,我就逼他来给你道歉,否则我把他的胡子拔光。”

    蔡文姬不屑的撇撇嘴,不想提到那个曾经把她甩倒在地的董卓,“香香,你怎么不和你哥哥在一起?天天跑到我这里,他不担心吗?”

    说到孙策,孙尚香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现在天天和董纡姐姐在一起,要不就向子龙哥学习武艺,那还会记得我这个妹妹。”

    蔡文姬哼了一声,心说老丑鬼还真看得开,竟然让自己的女儿天天和半大小子呆在一起,我小时候和一个男人说一句话就要被老爹老妈数落半天。

    孙尚香又纠缠了蔡文姬半天,蔡文姬就是板着脸爱理不理,说什么也不愿提到董卓,弄得孙尚香好生无趣。好半天,蔡文姬才转移话题道:“香香,洛阳城这几天有什么有趣的事吗?我几天没出门了。”

    孙尚香偏着头想了一会,“有趣的事太多了,武将大会和儒林大会马上就要开了,想参加武将大会的人天天在校场练习武艺,还有不少人已经在比武了,参加儒林文会的就在太常府比试吟诗作对,舞文弄墨,坏太师也经常去这俩处观看他们比试,还现场提拔了几个人才,我记得一个叫鲁肃,还有一个叫魏延,都才十几岁,已经被太师封官了。”孙尚香又补充一句,“不过太师去得最多的还是洛阳城外,从兖州逃难来的灾民来了好多都住在城外,他们好可怜。”

    蔡文姬又是重重哼了一声,心说就是这些泥腿子害的我被老丑鬼甩倒,在那么多人面前出了大丑,我倒要去看看他们有多可怜,竟然能让老丑鬼那么对我!“香香,我们一起去看看那些难民。”

    “好啊,好啊。”孙尚香欢呼,“姐姐你放心,有我保护你,不会有问题的。”

    “小声。”蔡文姬捂住孙尚香的小嘴,“不能让我父亲知道,我们要偷偷溜出去。”

    俩个小丫头象做贼一样溜出房门,借着建筑物和树木的掩护,很快溜到大门旁边,俩个小丫头正在暗喜时,一个人却拦住她们的去路,“二位小姐,你们去那里啊?”孙尚香和蔡文姬定睛一看,竟然是和卫仲道借住在蔡府的龙义。

    蔡文姬反应还好些,一是龙义平时表现出来的才华很让她佩服,二是龙义是卫仲道的朋友,蔡文姬多少得给他些面子。孙尚香却极不喜欢这个神出鬼没的龙义,“关你什么事?再不让开小心本小姐揍你。”

    龙义一笑,他也不生气,“二位小姐是想出去玩吗?那快走吧,门房正好不在。”

    俩个小丫头大喜,马上从龙义身边窜过,往大门跑去。龙义突然又问道:“香香小姐,能否告知乌程侯目前住在那里?小生想去拜访一次乌程侯。”

    孙尚香不疑有它,随口答道:“我爹爹现在住在黉门街,和曹叔父、孔伯父住在一起,不过没有太师或者李儒的手令,谁也不能去见我爹爹。”孙尚香一边低声回答一边窜出大门,与蔡文姬扬长而去。

    俩个小丫头走远后,龙义身旁的角落里突然冒出俩个人头来,是一个光头和一个大胖子,正是那日刺杀李儒失败后逃走的典韦与许楮。典韦咧开嘴对龙义笑道:“难怪别人叫你鬼才,竟然能从一个小姑娘嘴里问出主公的下落来。”

    郭嘉也是笑道:“惭愧,惭愧,也是董贼太过狡猾,竟然将诸侯与主公分开关押,让我们找不到主公,郭嘉才不得不去骗一个小孩子。”

    许楮一挥手,“他们孙家也不是什么好人,骗骗无所谓。臭光头,现在知道主公下落了,今晚我们就去救主公。”

    郭嘉急道:“不可,现在还不是时候……”

    ……

    因为举办武将大会和儒林文会的缘故,各地武人士子蜂拥而至,洛阳城人流量骤然大增,商家们看准了这个商机,又得知洛阳城中商业税赋大减,便将大批货物运到洛阳,准备借着这个机会大捞一笔,人多了,治安自然混乱,控制着洛阳的董卓军不敢怠慢,调来大批士兵进驻洛阳,以维持治安。这么多人一起拥入洛阳,将本就人口天下第一的洛阳城大街塞得水泄不通,寸步难行。

    “哎呀,别挤了。”孙尚香大叫着推开把她挤得东倒西歪的人,顺便踢了那个倒霉蛋一脚,“小心本小姐宰了你。”那人见她是个小孩子,又生得活泼可爱,那好意思和她争辩,只得自认晦气。

    蔡文姬也是挤得一身是汗,心中大为后悔现在出来,“香香,城外也是这么挤吗?是的话我就不去了。”

    “城外没这么挤,那些灾民很乖,他们听坏太师的话没有四处乱跑,不象这些人。哎!”孙尚香突然看到一队董卓亲兵,不禁大喜,“过来,过来。”

    那队董卓亲兵也看到了她,知道她和董纡现在是董卓府的小霸王,不敢怠慢,马上在人群中分出一条路挤到孙尚香面前,带队那人是赵云是直系手下,有三十多岁,是个小队长,他满面堆笑道:“香小姐好,有什么事吗?”

    “你们。”孙尚香背着手,一幅颐指气使的模样,“替我和蔡姐姐开路,送我们出城去看那些灾民。”

    那小队长这才看到蔡文姬,也知道她和太师的关系,顿时更加不敢怠慢,立即列队开路,护送这俩个小丫头出城。蔡文姬当然知道这些董卓亲兵为什么这么殷勤,本就愤愤不平的心里更是气恼,都是老丑鬼害的我!当下蔡文姬一言不发,只是板着脸走路。

    可好不容易出了洛阳城,蔡文姬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洛阳城外,首先映入她眼帘的是铺天盖地的灾民,一眼看不到尽头黑压压的灾民队伍,蔡文姬脱口叫道:“我的天,竟然有这么多。”孙尚香却毫无反应,她已经见惯不惊了。

    待到走近了细看,蔡文姬更是心惊,灾民们差不多个个都饿得皮包骨头,面黄肌瘦,仿佛有很多天没吃过东西一样,衣不遮体,无神的眼中流露的是绝望。蔡文姬出生于士族大家,从小就是锦衣玉食,倘若不是亲眼所见,还真不敢相信世上竟然有人能瘦成这样。尤其她是刚从繁华的洛阳城出来,就看到这个哀鸿遍野的景象,无异于天堂与地狱的差别。

    蔡文姬注意到灾民中的一家人,老人大概有六七十岁了,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坐在地上的母亲两腿浮肿,怀里的婴儿在不停的哭泣,可看那母亲破烂的衣服下露出的干瘪的**,那母亲也没有奶水喂婴儿了,正好这家的男人回来了,手里捧着一个破碗,把老人扶起来,把破碗喂到老人嘴边,“父亲,吃一些吧。”

    蔡文姬一看那碗里的东西,只见一碗黑糊糊的东西,看不出是什么,“香香,他们吃的是什么?”孙尚香解释道:“这是捣烂的树皮。”

    “树皮?”蔡文姬大吃一惊,“树皮也能吃吗?”

    “饿急了什么都吃。”孙尚香的神情也有些哀伤了,“树皮,草根,野菜,什么都吃。和哥哥来洛阳的路上,我也吃过,可难吃了。”孙尚香说到这擦去眼角的泪水,“如果不是哥哥抢了一家地主的马宰来吃,我可能到不了洛阳。”

    “他们为什么不吃肉糜?”蔡文姬脱口而出,她从小就没尝过挨饿的滋味,更没在民间经历过,眼前的这一切,对她来说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孙尚香还没回答,那家男人也听到她们的话了,回头一看,见她们衣饰华贵,便知究竟,嘶哑着嗓子道:“小姐,吃肉糜?田里一颗粮食都没有收到,王老爷又把我家最后几斗种子粮抢走了,我母亲和女儿都饿死了,拿什么吃肉糜?难道吃我母亲和女儿的肉吗?”

    要换平时别人敢这么顶撞蔡文姬,蔡文姬肯定一记耳光扇过去,可她已经被眼前的画面惊呆了,连那男人话里的愤怒和不屑都没听出来,只是呆呆的看着那老人艰难的咽下那碗树皮末。

    “不要给老人家吃这个了。”孙尚香上去拉住那老人,从怀里掏出几个糕点来,“老人家,先吃些点心吧,再过一会坏太师就要放粮了。”

    孙尚香拿出的不过是几个普通的果子糕,蔡文姬平时都吃腻了,在桌上连看都不愿看一眼,可这个老人显然从来没吃过,狼吞虎咽的模样就象吃的是天下最香甜的食物,就这样,那老人还是把点心分给了儿子儿媳,没有一个人独吞。而旁边的灾民则羡慕的看着他们,那眼神就象象过来抢一样。

    “吃慢些,小心噎着。”孙尚香也不嫌那老人衣服肮脏,小手轻轻的替老人拍着背,又对那家的女人说道:“你们一定是今天到洛阳的吧,我告诉你,坏太师一天发三次粮食,一会就要发中午的了。还有你的腿肿成这样,一定是吃野菜吃的,那边有神医华佗替你们准备的药,你一会去拿些,否则很危险的。你放心,药不要钱,都是坏太师免费给你们的。”

    “谢谢小姐。”这家人挣扎着给孙尚香磕头道:“小姐你的心肠这么好,将来一定能嫁到好人家。”孙尚香小脸一红,也不答话,只是拉着蔡文姬悄悄走开。

    “那个老丑鬼,他不是说要救济灾民吗?怎么有人饿成这样他都不管?”蔡文姬从震惊中清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大发脾气,大骂董卓道:“他还有脸自称爱民如子?”

    “坏太师已经尽力了,姐姐你还没有看到关外的情况,那才是地狱,饿死的人到处都是,野狗吃死人肉吃得眼睛都绿了,就象野狼一样。”孙尚香幽幽道:“现在洛阳粮食价格已经涨到斗米三贯,洛阳城官库粮食已经发放了大半,可灾民还在源源不绝的进关,昨天晚上我看到坏太师已经派人到各地催粮,为了节约粮食,太师府的伙食已经降低了一大截,坏太师亲自带头,吃得比谁都差,把粮食节约出来给灾民。还有李都尉家、温侯家也是在节约粮食,貂蝉姐姐伤刚好,就带着温侯家的人节约粮食,昨天还和温侯一起来看灾民,貂蝉姐姐看得都哭了。”

    蔡文姬哑口无言,那晚董卓念的那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当时蔡文姬还不明白这句诗的意思,可现在蔡文姬明白了。不知不觉间,蔡文姬眼中已经沁满了泪花。孙尚香没有注意到她的异常,还在那里一一给她解说,“这就是草根,把路边野草拔出来,根捣烂了吃。”“绿色那个是野菜羹,这个吃一顿两顿还可以,吃多了就象刚才那个女人一样,腿会浮肿,严重的时候手一按腿就有一个坑。”“哎呀,你不要吃观音土,会死人的!你再等等,午时坏太师就要给你们放粮了……”

    “香香,不要说了。”蔡文姬哽咽着拉住孙尚香,眼泪已经顺着她雪白的脸蛋滑落,继而放声大哭,可在这哭声不绝的灾民住地,她的哭声却显得那么平常……

    “放粮喽……”随着这句悠长的喊声,死气沉沉的灾民突然都动了起来,挣扎着站起,扶老携少,自觉排成几十条长队,慢慢走向搭建在场边的草棚。

    “姐姐,你别哭了,放粮了,坏太师一定在那边,我们去看看他。”孙尚香替蔡文姬擦去眼泪道。

    蔡文姬无神的跟在孙尚香后面,多年来在她印象中美好的世界突然变得粉碎,以前的蔡文姬认为,天下人和她还有卫仲道家、叔叔伯伯家都是一样的,吃的是大鱼大肉,穿的是绫罗绸缎,住的是高屋大房,偶尔看到几个贫穷的百姓,蔡文姬也认为是那些人懒惰所致,咎由自取。可今天蔡文姬看到了真正的民间景象,这些人的手上厚厚老茧,太阳晒出来的黝黑皮肤,和长期劳动造成佝偻变形的身材,这一切都变明,他们不懒,可这些勤劳的百姓吃的是什么?穿的是什么?蔡文姬彻底明白了,董卓为什么会那么憎恨士族,为什么会在自己的生日宴会上对自己大发脾气,更加出言讽刺,原来自己家和卫仲道家的锦衣玉食,都是从这些勤劳的百姓手里抢来的。

    蔡文姬远远的看到,董卓吃力的扭着肥胖的身体给灾民分发粮食,豆大的汗水顺着董卓丑陋的脸往下滚落,又不时扶起给他磕头的灾民。突然间,平时在蔡文姬眼中丑陋无比、只是和蔼可亲的董卓突然变得那么高大,那么英武……

    “站在坏太师旁边的那个年青人就是鲁肃,红脸那个年青人就是魏延,都是前天太师提拔的人。”孙尚香指着董卓旁边的人一一介绍,咯咯娇笑道:“那个鲁肃最好笑,他是临淮东城人,家中豪富却不是士族出身,这次他也不是来参加儒林文会的,而是听说坏太师在洛阳屯田救济灾民,就把他家的粮食运来一半到洛阳,开始说是不想让坏太师收买人心,想把坏太师比下去,可他家的粮食还没运到洛阳,就全部分发给灾民了,他就拿着灾民感谢他的万民伞到洛阳,想让坏太师看看,气死他认为是虚情假意的坏太师!结果他一到洛阳,就被洛阳城外这些灾民数量吓坏了,万民伞也扔了,还当着灾民的面给坏太师磕头认错,幸亏坏太师听说过他还算是个好人,就没打他扳子,还封了他做长史。那个魏延就厉害了,才十七岁就比武把徐晃将军打败了,坏太师马上把他封了偏将军,归文和先生统属。”

    蔡文姬一句都没听进去,只是痴痴看着董卓,继而目光转到灾民手中放到的粮食,白花花的一碗象羹的东西,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还有拿着一个白色拳头大的东西,也是香气扑鼻,却不知道是什么。蔡文姬问道:“香香,他们吃的是什么?我从来没见过。”

    孙尚香撇撇小嘴,“碗里的是米粥,是我们南方人常吃的东西,耗粮少又饱肚,北方人很少见过,坏太师也是北方人,真不明白他是怎么知道的。手里拿那个是坏太师发明的,用面粉和水蒸熟,也是饱肚又节约粮食,太师把这个叫馒头,可灾民在背后都叫太师头,用来感谢坏太师。真是的,叫什么不好,叫这个就象他们在吃坏太师的头一样。”

    “不。”蔡文姬流着眼泪打断孙尚香的话,“香香,他不是坏太师,他是天下最好的人。”

    孙尚香不服气,正要反驳,这时一个银铃般的哭叫声传来,“妈妈,妈妈。”声音清脆动听,在这个死气沉沉低声哀泣的场合中是那么与众不同。

    蔡文姬寻声望去,见一个小女孩在灾民队伍中不住哭泣奔跑,象是和母亲失散了。蔡文姬此刻早已怜悯之心大动,走去拉住那小女孩,“小妹妹别哭,你叫什么名字?姐姐带你去找妈妈。”

    那小女孩大约十来岁的模样,身形还算正常,并不象其他灾民那么皮包骨头,衣衫破烂,小脸上一块又一块的黄土将容貌遮住,双眸却如潭水一般的清沌。她哭泣道:“呜……,我叫甄宓,姐姐,你知道我妈妈在那里吗?”

    “姐姐,我们叫坏太师派人帮她找妈妈吧,否则这么多人,我们到那里去找。”孙尚香建议道。

    蔡文姬俏脸一沉,她虽然在心里已经原谅董卓了,可要她向董卓低头认错,还是不可能的。“不用,我们带她去找就行了,我就不信离了他我什么都做不成。”

    蔡文姬倔强起来谁都拉不住,拉着甄宓与孙尚香硬是一支队伍一支队伍的去找,功夫不负有心人,找了一个多时辰,硬是把也在四处寻找甄宓的甄宓母亲找到了,“妈妈。”“宓儿。”母女俩抱在一起。

    蔡文姬仔细打量甄宓的母亲,三十多岁的年纪,容貌也是被泥土涂上看不清楚,可举止端庄文雅,衣衫破烂却质料甚好,不象是逃难而来的灾民,更象是个落难的贵妇。蔡文姬动了疑心,“这位夫人,看你的模样应该不是逃难的啊,你们母女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甄宓的母亲擦去眼泪,先给蔡文姬福了一礼,“多谢这位小姐,我们确实不是逃难来洛阳的,只是路上盘缠被盗贼所窃,才沦落如此。我们母女俩是常山真定人,是到洛阳来告状的。”

    “告谁?”蔡文姬心说你们最好是来告老丑鬼的,我也好争回些面子。

    谁知甄宓的母亲却答道:“告渤海太守,祁乡侯袁绍,他们袁家趁我家老爷过世,夺取了我们的家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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