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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七章 半月之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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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飞挠了挠头,道:“从这一个字入手,就能打下濮阳?”

    贾仁禄点头,道:“嗯,这就是老子为你制订的攻城方案。只要你照方抓药,一个月内拿不下濮阳,老子把头割下来给你当球踢。”

    张飞连连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俺用了十五万大军花了两个月没打下城来,你就靠这么一看不见摸不着的‘信’字,一个月内就能打下城池,这不是开玩笑么?”

    庞统道:“下官也觉得此法可行。不知仁禄打算如何示民以信?”

    贾仁禄问道:“濮阳被围,可有派人突围求援?”

    庞统道:“有,不过都被我军半路拦截,一个也没有走出去。”

    贾仁禄道:“好家伙,防守够严密的。”

    张飞叫道:“那是,俺**来的兵,能差到哪里去?”

    贾仁禄道:“请将军传下令去,从明天起,将士们不必再拦截突围求救的魏人。”

    张飞叫道:“不行,不行。放跑了这些人,叫来援军,那可就遭了。”

    贾仁禄笑道:“濮阳离青州甚近,曹丕的耳朵没聋,眼睛没瞎,你在这里折腾两个多月,他怎么可能一点也不知道?两个多月都没派援兵来,就说明他不打算救东郡了。东郡的人去的再多,也一样搬不来救兵,放人与不放人又有什么区别?”

    张飞道:“大哥说了东郡是曹丕的命根子,咱们说什么也要将他夺过来。既然是命根子,曹丕怎么可能不派兵来救?”

    徐庶道:“曹丕不是不想救东郡,而是无兵可派。邺城之役后,曹丕窜身青徐,元气大伤,没有十年时间休想恢复,他现在自顾不暇,如何还有多余的兵马来救东郡?”

    张飞道:“嗯,既然曹丕不会来救,放人和不放人都没多大差别,军师为何要将把人放出去?”

    庞统隐约明白了贾仁禄的用意,微笑道:“放人和不放人对我们来说是没多大差别,可对城中军民来说差别可就大了。濮阳被我军围困两月有余,粮草告罄,城中军民昼夜恶战,腹中饥馁,日夜盼着朝廷派兵来救,解了他们的倒悬之苦。我们若在这时把人放出去,任他们前往青州求救,到时他们讨不来救兵,回城一说,对城中军民士气的影响不可谓不大,我们因势利导,濮阳当可一鼓而下。”

    张飞大叫道:“妙极,妙极,这么简单的办法,俺这么就没想到?”

    贾仁禄心道:“你这脑瓜子除了会想些酒后打人的主意出来,还能想出啥主意来?这次你鞭打那小鬼,多半又想故伎重施,乐进又不是傻瓜,他镇守合肥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过,这么简单的计谋他如何看不出来?老子还是先给你打住,省得你丢人现眼。”

    徐庶皱起眉头道:“曹丕虽说无应变之才,司马懿、蒋济可是学贯古今,腹有良谋,不可能会断回绝前去求援的人。倘若他们重施故伎,诈称救援已到,令城中百姓固守待援,我们当如何应对?”

    庞统缓缓地点了点头,道:“元直所说,我不是没想到,只是苦无破解之法。当初孙权就是被蒋济所诓,仓皇退走。说实话这计用在我身上,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不知仁禄有何高见?”

    贾仁禄道:“所以我才说要从信字入手。曹丕以诈,我以信,不胜何为?”

    庞统徐庶都是聪明人,只不过身在局中,一时找不到北。这话犹如醍醐灌顶,当头浇下,连日来苦思不得其解之事,豁然贯通,叫道:“妙极,妙极,妙之极矣。仁禄,说句实在话,你打下邺城时,我们两个都很不服气,认为你不过是运气好,适逢其会,其实没有什么真本事,现在我们算是彻底服了。”

    贾仁禄刚要谦虚两句,张飞叫道:“你们在说什么啊,我怎么还是什么也不明白。”

    贾仁禄道:“不明白不要紧,等打完了,你就明白了。”

    张飞叫道:“跟你们这些读书人在一起真累。说吧要俺老张怎么做?”

    贾仁禄道:“你搞错了,老子可不是什么读书人,家里虽然摆了不少书,不过是用来养蚂蚁的。好了,废话就不多说了。你这就传令下去,让大军准备十五日粮,十五日攻城不下,便解围而去。并将这消息散步到城中,让城中百姓也知道此事。”

    张飞瞪圆双眼,叫道:“什么,咱们打了两个多月,死了这么多弟兄,城虽未打下来,不过城中粮草匮乏,守城百姓俱已疲惫,这可是攻城的绝佳时机,十五日内攻不下城便即退走,这怎么可以,万万不行!”

    徐庶笑道:“将军只管照他说得去做,半个月后濮阳一定不攻自破。”

    张飞道:“你说的是真的?”

    庞统道:“定是如此。”

    张飞挠了挠头,道:“既然你也这么说,俺就信他这一回。来人传令下去,军士各攒半个月粮食,半个月攻城不下,便即解围而去。”回头对贾仁禄说道:“这可是你说的,半个月内若下不了城,那当如何?”

    贾仁禄笑道:“甘当军令。”

    张飞叫道:“好,要得就是这句话。”

    贾仁禄立了军令状,从袖中掏出一封书信,递给徐庶道:“这是孔明搞出的小玩意。我到长安时他将这个交给了我,说我日后兴许用得着。我当时也没怎么往心里去,没想到这次还真能派上用场。你先照一万个整,不够咱再说,哈哈。”

    徐庶不明所以,接过密信展开一看,只见开头写着两个篆字:“地雷”其后则是一副副图画,旁边列有文字详细说明地雷的构造用法,徐庶只看了一半,便倒抽了一口凉气,其时已是四月下旬,天气躁热,挥汗如雨,他不知怎的,竟觉得全身冰凉,瑟瑟抖。

    原来贾仁禄和诸葛亮闲聊时无意中谈起了现代的火药知识,当然这方面的知识他大部分还给化学老师了,说起来自是颠三倒四,杂乱无章  。可是言者无心,听者有意。诸葛亮脑子之聪明,反应之敏捷当世不做第二人想。他一听就这知道贾仁禄所说的东西具有划时代的意义,能使汉军的战斗力提升一大步。可贾仁禄所知毕竟太少,剩下的只能靠他自己去研究了。

    那次谈话进行之后不久,贾仁禄便卷起铺盖前去攻打邺城。诸葛亮坐镇后方,正好有大把时间从事科学研究。火药唐时才有,还是一个无聊的炼丹士,疯狂炼制丹药时无意之中现的,当然那个伟大的明人当场便驾鹤西游,到佛祖那里领奖去了。诸葛亮想要把这一明提前数百年谈何容易?众所周知,科学研究除了需要勇气和运气外,更需要大把的资金。诸葛亮虽是丞相,但清廉自守,所有俸禄大半捎回老家,接济穷人,少部分买书,家无余财。哪有那么多钱鼓捣硫磺造炸药?

    好在一开始也不需要太多的原料,以他的财力,勉强可以。只是搞这玩意具有极大的危险性,诸葛亮知道的东西虽多,但对试验的危险性还是估计不足。一开始他没考虑在外面租用临时场地,说实话既便有考虑,他也租不起,只好在家里搞。

    于是乎丞相府里时常传出一阵巨大的爆炸声,震惊四邻,开始时街访四邻还道是他煮菜时不小心炸了锅,也没太在意。可是偶一为之则可,老炸锅就不太对劲了。众百姓纷纷猜测丞相府里到底生了什么事,众说纷芸,莫衷一是,谣言越传越凶,渐渐传到了刘备的耳朵里。刘备听说诸葛亮在自己家里搞些见不得人的明堂,自是莫名其妙,拐弯抹角的问了几句,好在诸葛亮口才出众,三言两语便搪塞过去,刘备也没怎么起疑。

    当时科学还不昌明,搞这种东西明显违背儒家经义,属于离经叛道。不照孙老夫子指划的阳关大道走,在当时可是大罪过,轻则罢官,重则有杀身之祸。贾仁禄不敢把现在科学知识喷得太多,就是基于这个原因。否则他肯定不会被当成促成科学进步的先驱者,而会被当成妖人绑在柱子上活活烧死。

    诸葛亮虽是儒生,却也知科学知识的重要性。未出茅庐时便常搞些新奇古怪的小玩意,这也为日后明连弩、木牛流马打下坚实的基础。陈寿在《三国志》里是这样评价诸葛亮的,说他:“外连东吴,内平南夷,立法施度,整理戎旅,工械技巧,物究其极,科教严明,赏罚必信,无恶不惩,无善不显,至于吏不容奸,人怀自厉,道不拾遗,强不侵弱,风化肃然。”有人说陈寿父亲是马谡的参军,诸葛亮挥泪斩马谡的时候,他的父亲也受到了连累,陈寿因此对诸葛亮怀恨在心,在书中对诸葛亮评价过低。那纯粹是瞎扯蛋,上面那段话不到一百字,一个既注重治国理民,又注重展科学的好丞相便跃然纸上,难道还有比这个更完美的评价么?至于对他军事上的评价,也甚是中肯,说他:“治戎为长,奇谋为短,理民之干,优于将略。而所对之敌,或值人杰,加众寡不敌,攻守异体,故虽连年动众,未能有克。”《三国演义》中把诸葛亮写的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确是太过了。诸葛亮六出祁山毕竟一无所获,劳民伤财,真是无所不能的话,怎会如此?陈寿在书中将他比作管仲、萧何,说蜀国有他,自然国泰民安,可是想要打出去,还得靠韩信、王子城父这样的大将,诸葛亮明显不是这样的人。他的打法太老实,不会像贾仁禄那样耍流氓,以少克众,以弱当强,不搞七搞八,不耍流氓,如何能成?

    毕竟人无完人,金无足赤。诸葛亮不是神仙,也不可能什么都会,什么都懂。不过他对科学知识的重视,的确走在了世人的前头,否则蜀国就不可能有木牛流马这样的东西了。第一次吃螃蟹,总会被螃蟹咬到,搞炸药就难免被炸,这也是没有办法躲过的事。他的妻子黄月英本来对他甚是支持,可见到好好一个家被炸得坑坑洼洼,好好一个丈夫被炸得血肉模糊,不禁有些歇丝底里,后来实在忍不住了,便对诸葛亮说道,他若是再鼓捣这些没用的东西,便和他离婚,卷起铺盖回娘家过去。

    诸葛亮也觉得这东西实在不是在家里搞的,便来到贾府游说,他那三寸不烂之舌,连周瑜、孙权都能说动,说服贾府那几位头很长见识很短的夫人,自是不在话下。貂婵被他说得鬼迷心窍,主动出钱,请工人租场地买原料,为他准备好所须的一切,中断的实验得以在长安城南的荒山中秘密进行。钱的力量果然很伟大,这一点连诸葛亮也不得不佩服,在花了数不清的金钱,死了大批工人之后,随着一声巨大的爆炸声的结束,火药这东西还真给他搞出来了。不过由于刚刚明,还很粗糙,有不少地方不尽如人意。诸葛亮也知道凡事不可一蹴而就,万事开头难,只要东西研究出来了就好,日后自有有学之士将其完善,最终打造成一件无坚不催的利器,不过这要等到猴年马月,那就不是他能知道的。

    贾仁禄回转长安,诸葛亮的家还是不敢不去转的。那日他来到诸葛亮的府上,一阵闲聊后,诸葛亮取出这被无数人的鲜血染红的白帛,珍而重之的交到贾仁禄手里。贾仁禄展开一看,吓得险些尿了裤子,他当然知道搞这东西是不容于当世的。要是朝里那些老古董参诸葛亮一本,说他沉迷奇技淫巧,草菅人命,荒废政务,连刘备也保不住他。贾仁禄现在总算知道这个看似有名无实师父其实并不是真的有名无实,而是一心一意在为他考虑,感动的眼泪哗哗地,二人客套一番,说了一大堆没用废话,贾仁禄施施然离去。

    徐庶也是个聪明人,当然知道手里这东西杀伤力有多大,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轻易使用。他点点头,将那帛书揣入袖中,回到自己帐中慢慢研究去者。庞统只在边上瞥了一眼,便已吓得全身冷汗直冒,不过他对新奇事物也有很强的好奇心,跟着去了。

    帐中只剩下贾仁禄、张飞、魏延、张郃等将,这些人都对满口仁义道德、之乎者也的老学究大感头痛,眼见他们走了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张飞命人摆下酒宴,各人据案大嚼,开怀畅饮。张飞性格虽然粗疏,但对能出奇谋诡计,能打胜仗的读书人,还是很敬重的,只是因为貂婵的关系牵怒贾仁禄,相互间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二人开始聊得甚是勉强,可聊着聊着,张飞现贾仁禄不学无术,言语粗俗,三句话不离女人,一点也不像其他军师,整日价非礼勿视,非礼勿言,大对自己味口,不由得越聊越是投机,将他当成自己的好朋友。其实两人一起喝酒的场合不是没有,只不过每当有这样的场合,都有一些重要人物在场,相互间甚是拘谨,并不像现在这样脱略形迹。

    酒酣宴罢,贾仁禄回到张飞为他准备的大帐,只见那少年躺在一张矮榻上哼哼唧唧,貂婵则站在一旁,瞧着他,默默流泪。

    贾仁禄走到跟前,那少年挣扎着便要站起,贾仁禄扶他躺好,笑道:“罢了,别那么多礼了。对了,刚才忘了问了,你叫什么名字?”

    那少年道:“我叫文钦。”

    贾仁禄心中一凛:“又碰到一个反骨仔……不过他和王凌一样,都是不满司马氏专权,这才起兵造反,可惜他们和司马氏实力相差过于悬输,如飞蛾扑火,何济无事?他们既然是司马氏的死敌,咱就得好好待他,将来说不定用得着,也未可知。”说道:“这名字老子喜欢。以后你就在我身边当个亲随吧。”

    文钦心情激动,颤声道:“多谢骠骑将军。”

    贾仁禄道:“好了,你好好休息吧,不必急着上班,等养好伤再说。”

    张飞军只准备十五日粮,如果半个月内打不下城,便撤围而走这个消息当晚便传入城中,城中百姓都是半信半疑。乐进不知道贾仁禄已来到军中,见张飞突然闹了这么一出,觉得莫明其妙。不过他和朱灵都知道,张飞是个很没耐心的人,这次能坚持打了两个多月的城,已经算是很不容易了。此番他之所以只想再打半个月,一定再也坚持不下去,想搞些阴谋诡计,来诱自己上当。其实张飞能想出什么主意?不外乎假装撤退,诱敌来追,于半路设伏聚歼之类的诡计。两人都是经富的宿将,这种小当自然是不会上的。

    次日天甫黎明,城外鼓角雷鸣,汉军云集围城。乐进、朱灵知道接下来这十五天里敌人一切会不顾一切的打城,早已作好了充分准备,督率兵马,守御四门。攻城汉军还是和往常一样,以云梯攻城为主,守城魏兵居高临下,用大石羽箭,不断向下招呼,直战到日落西山。汉军损折三千余人,鸣金收军。

    转过天来,天刚蒙蒙亮,汉军便又大举攻城。魏延、张郃、张飞三将身先士卒,亲冒矢石,率队登城。麾下汉军见主帅如此勇猛,大呼酣斗,士气如虹。怎奈濮阳城高池峻,城中军民未免玉石俱焚,上下一心,城上矢石如雨。汉军仰攻不利,损折其多。猛攻大半日后,仍未登上城头,徐庶见天色已晚传令鸣金,汉军后队改作前队缓缓而退,魏兵苦战良久,也是疲惫不堪,没有力气出城追袭了。乐进、朱灵不敢卸甲,巡查西门,安抚军心。

    时光飞逝,转眼十天过去。这日清晨乐进、朱灵就在城楼上商议军情。朱灵笑道:“张飞说要猛攻十五天,我们还以为将会有几场硬战要打呢?可如今已过去了十天,张飞日日率军来攻,还不一样被我们打得倒爬回去,看来他不过是虚张声势,这城我看他是打不下来了。”

    乐进摇了摇头,道:“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若说张飞想要诱敌,直接下令撤退就完了,何必煞有介事的传令猛攻十五日,这里面定有古怪。离十五日之约就剩五天,接下这五天一定很不好过,我们千万不可小心大意。”

    朱灵不以为然,道:“他们用尽了方法,都没攻进城来,这次还能想出什么好法子来?”

    乐进道:“还是小心些好。对了,城中粮草告罄,兵士百姓已开始有怨言,朝廷的援兵却迟迟未到,这该如何是好?”

    朱灵道:“前些天,咱们人的总算是越过汉军封锁线,前往青徐求救,只是到目前为止没有消息。”

    乐进叹了口气,喃喃道:“援军要是再不来,这五天真不知道该怎么过啊。”

    临淄城内曹丕接二连三东郡的告急文书,忧心如焚。濮阳地理位置十分重要,不可不救。可是他手下兵马有限,顾得了这一头,便顾不了那一头。更何况赵云领军十五万驻守平原,大造战船,欲南渡黄河攻打高唐。当此紧要关头,他实在无力再救濮阳,可是放任不管吧,濮阳定会被汉军攻下,自己少了这个重镇,日子便更加难过。他急着在书房里转了好几个圈子,办法是想了一个又一个没一条管用的。时当三更时分,他又走了两圈,命宫女端来一盆冷水,双手端起,当头浇下,这脑袋一受激刺,总算是冷静下来。

    那宫女吓了一跳,跪了下来,磕头如捣蒜一般。曹丕摆了摆手,道:“罢了,去把蒋济叫来。”

    不多时蒋济进殿,曹丕不待他行礼,说道:“听说你曾假传消息诈退孙权,不知可有此事?”

    蒋济点了点头,道:“是有这么回事。皇上可是要依葫芦画瓢,诈退张飞?”

    曹丕道:“难道不能么?”

    蒋济道:“张飞不是孙权,人越多他越兴奋,这计用在他身上怕不合适。”

    曹丕道:“这一点朕也想到了,张飞虽然恃勇轻进,但他手下谋士徐庶、庞统都擅长谋略,当不会由着他胡来。再说现在朕已经没有兵可派,只好冒险一试,成与不成都凭天命吧。”

    蒋济设身处地的为他设想,也是毫无办法,叹了一口气,道:“看来也只有如此了。”

    曹丕道:“你曾惊走孙权,这事就交由你去办。华歆那小子平日总说对朕忠心耿耿,关键时刻还是降了汉朝。司徒的位子自他走后一直空着,只要你能吓走张飞,朕便封你为司徒,食邑万户。”

    蒋济道:“多谢皇上恩典。”心想:“这个官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蒋济从御书房出来,回到官署,苦思良策,过了两个时辰,早朝时间将至,他正整理衣冠准备上朝,忽有亲兵来报:“濮阳差来求援人刚刚进城,听说大人负责此事,立即赶来,现在门外求见。”

    蒋济道:“请他进来。”

    一个中年汉子在亲兵带领下走进殿来。那人不及行礼叫道:“大人,濮阳形势万分危急,请大人无论如何也要派兵支援。”

    蒋济问道:“城中粮草尚可支用几日?”

    那人道:“城中粮草已全部用尽,乐将军用谎言安稳军心,军士百姓虽吃草根啃树皮,却依然斗志不减,可是这样下去总不是个办法,还请大人早早兵。”

    蒋济道:“我马上就要上朝,你随我一起去,面见皇上,说明此事。”

    当下二人来到朝堂,那人当着曹丕的面陈述军情,声泪俱下,在场之人无不动容。曹丕向蒋济瞧了一眼,道:“濮阳城危如累卵,朕绝不会坐视不理,你先下去,朕和朝中大臣这就商议兵之事,一会就给你答复。”

    那人信以为真,千恩万谢,退了出去。

    邺城失利后,魏国的办事效率明显提高,不到半个时辰,那人便收到消息,曹丕决定出兵十万由曹洪统率往救濮阳。那人心下大喜,掐指一算:“濮阳离青州也就三五百里,军行顺利的话不出三日可到,今天是四月二十一,援军最迟在四月二十五这日便会到达濮阳,城中老百姓可是有救了。”

    这样好的消息他想早日让城中百姓知道,当下便策马出城。哪知在路上不断遇到汉军巡哨,他东躲西藏,好不容易越过层层哨卡,来到濮阳,已是四月二十六,援军却仍没有到。他大为纳闷,进城之后将此事一五一十的对乐进说了。

    当年蒋济诈退孙权,守合肥的就是乐进,他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当即把老百姓召集起来,大声宣布:“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皇上已知道你们的苦处,派了十万大军赶来救援,明日便到。”

    当时正好是第十一日晚间,当天汉军出动数百辆霹雳车猛攻了一日,东门城墙经不过巨石连续不断的轰击,崩塌一角,汉军蚁附而上。当时形势万分危急,若非城中百姓害怕汉军进城后大肆屠杀,用血肉之躯筑一道人墙,硬硬生的顶住了汉军攻击,这城早就被拿下了。百姓苦战一日听到这个消息大为兴奋,又笑又跳,只等援军到来。

    次日一大早,汉军又推着霹雳车攻城,这波攻击比昨日更加猛烈。城东城墙是昨夜临时赶筑的,难免有些豆腐渣。百余架霹雳车轰了小半个时辰后,城墙再一次出现缺口,汉军大声欢呼,奋勇攀上。张郃大喝一声,三步并作两步抢上城头,挥舞兵器,片时便杀了十余人。身后敢死队见主帅上城,精神一振,高呼鏖战,奋勇抢攻。

    当此关键时候,城中百姓再一次组织起来,拼死抗击,在付出了巨大代价之后,汉军进攻受挫,攻势已大不如前,不多时城下金声大鸣,汉军如潮水般退走。城上军民没时间休息,乘着进攻间隙,担石运土,加固城防。过不多时,鼓声大震,汉军新一轮的进攻又开始了。这一战直打到月挂树梢,汉军损折三万余人,襄阳守军也死伤近万。敌军虽然退走,但城中到处都闻哀声,母哭其子,妻哭其夫。号了一阵,众人这才想起,乐进说援军今天便到,可今天马上就要过去了,却连援军的影子都没看到。这不是骗人么?众人大为愤慨,纷纷聚在乐府门口,向乐进讨个说法。

    乐进早已将魏军来援的消息散布出去,他原以为汉军连日攻城,疲惫不堪,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向当年孙权一样逃之夭夭,哪知汉人竟无动于衷,又猛攻了一日。这事连他自己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面对无数愤怒的百姓,他也是急得抓耳挠腮,被逼得实在没办法了,只得道:“我刚收到消息,援军在鄄城一带遇到汉军顽强阻击,估计要晚上一两日才能到这。”

    众百姓听他说得有鼻子有眼,不由得信了,道:“好,那我们就再等两日。”纷纷散去。乐进望着他们的背影,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天又亮了,新的一天又来了,今天汉军将会有什么古怪的法子攻城,谁也不知道。正当众人纷纷猜测之际,汉军照往常一样逼城为阵,三通鼓罢,阵中拥中几百辆高大异常的楼车来,驰到羽箭将及之处停了下来。守军见汉军的楼车十分古怪,忙报知乐进。乐进刚慰抚完四城将士,回到家里抓紧时间休息,一听到这个情况,忙奔到城头。

    他刚到城墙脚下,便听见喧哗惨呼之声不住传来,守军叫声十分凄厉,像是见到十分可怕的事情。他大吃一惊,几个纵跃上得城来一看,只见对面一辆辆楼车中射出一支支约三四尺长的长矛,密如联珠般的向城上飞来。

    守城军民从未见过这等古怪兵器,吓得四下乱窜,自相践踏,死者不计其数。这样的楼车汉军只在攻打邺城时使用过几次,那时是用来洒传单,矛上无头,现在可是货真价实的攻城,矛头尖锐无比,长矛到处,必出一连串惨叫,三四个守城军中像羊肉串一样一个挨着一个串在长矛上,号呼良久方才死去。一阵矛雨过后,三万守城军民一下子就被射死好几千。这还仅仅是被长矛射死的,不包括被自己人挤到城楼下摔死的。平时摩肩接踵,热闹非凡的城楼,霎时间变的冷冷清清,四下里都是尸体,静得吓人。

    乐进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可怕的屠杀,吓得头皮麻。正愣神间,忽听汉军阵中号角之声大作。楼车停止射击,汉军大声喊,扛着云梯冲了上来。

    乐进来不及害怕,大声呼喊,激励士气,兵士百姓听了他的话,贾起余勇,抢上城头。双方攻拒恶斗,喊声一阵响似一阵,两下里混战一场,汉军不占地利,损失惨重,又退了下去。

    守城军民刚想喘口气,忽听汉阵之中一声鼓响,楼车上飕飕飕之声不绝于耳,长矛雨又来。守城军民“哎哟”“妈啊”一通乱叫,各找地方躲避。矛雨过去之后,汉军也得到了充后休息,又开始新一轮进攻。如此周而复始,楼车上的兵士和攻城兵轮流休息,进攻几乎一刻也没有停止过。守城军民拼命死守,几乎没有休息时间,忙到晚上,好不容易将所有进攻一一化解,个个累得好似死狗一般,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打了一天的战,他们的肚子早就饿得咕咕乱叫,可是军需官送上的食物却是草根树皮,数量还十分有限。众人要不是看在乐进也很他们吃同样食物的份上,肯定要闹将起来了。

    第十三天就这么过去了,第十四天汉军还和昨天一样,先来一阵长矛雨。守城军民经过昨天的苦战,早已有了经验,长矛一来,各自找地方射避,井然有序。那一阵长矛雨虽凶,却没有射杀一人。一阵长矛雨过后,军民都知道汉军马上就要抢城,纷纷从掩体中走出来到城墙边上等待。哪知号角声响过之后,又一阵长矛雨突如其来,这一下变起俄顷,登时将守城军民打懵,一片惨呼之后,魏军当场死伤数千。乐进一时大意,险些被长矛洞穿,好在闪得及时,不过闪时脚歪了,连滚带爬的滚下城楼,受了不大不小的伤。

    这一打破常规,登时将守军的防御计划打乱,等汉军扛着云梯攻城时,他们都躲在隐蔽处来不及回防。先机一时,登时便有数千汉军在张飞的带领下抢上城来。乐进又怒又急,带伤指挥,守城军民奋勇拼杀,这才将张飞军撵了下去,不过付出的代价却是极其惨重。

    这一天汉军虽仗着先进兵器,古怪战法,连续进攻,却仍没有拿下城池,老百姓上下一心,拧成一股的力量有多伟大,由此可见一斑。

    当晚三更,汉军结束进攻,收兵回营,贾仁禄正在安排最后一天的攻城方案,忽有小校来报:“辕门外来了一个女子,自称姓栾,指名道姓要见将军。将军来此乃军中绝密,我们都依照将军的吩咐,对她说将军不在此间。可那女子说什么也不信,非要见见将军不可。”

    貂婵就坐在旁边,听了这话,全身散出一股酸酸的味道,伸出玉手狠狠的拧了他一下。

    贾仁禄大叫一声,道:“别拧,别拧。这女的是马孟起的相好,不关老子什么事。”

    貂婵笑靥如花,道:“她既是孟起的意中人,为什么千里迢迢的跑来找你?”

    贾仁禄道:“老子怎么知道?”对那小校说道:“让她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