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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意中轻轻地瞟了他一眼,眸子便再不能把视线收回.
其实,也无非是一身干干净净的衣裳,羽扇纶巾的行头,只在会友的时候才用上.
我心动的感觉从未有过的浮现,欲罢不能......
我是痴了,却没有想头,因为不知,自己怎会有那种资格.
他永远是我的主人——即使现在还是客人,以后,我还随小姐到他的家去,以后,还应该把他的家当成收容自己的地方。
除去不应该有的嫉妒,我真的欣羡他和小姐:天生的一对,无论何时,他们互相凝望的眼神总是那样温柔而多情——曾几何时,以我无端敏感的心思,不经意地察觉到。
他抚琴的样子很美,真的,而小姐弄笛的神态也是宛若天仙。
小姐是绝世的美人,“丑女?”我笑笑,只叹老爷为避婚埋下的谎言。若小姐是丑女,天下再无美人。
却为何,欣羡之余,总怀着一丝丝不安,而且随着他们婚期的临近,这种不安与日俱增。
直到他们成亲的那一天,我立侍在小姐身旁,看到了,他微微被美酒染醉的双健?
我于那一刻了悟,也恍然,他的风采,只为小姐留着,在这冷漠的硝烟里,我不是输者,却是,我没有丝毫参战的资格。
他是老爷的乘龙快婿,是司马水镜的得意门生。却在我看来,他是竹林中飘渺的黔娄,“不戚戚于贫贱,不汲汲于富贵。”
“清吟,你是叫清吟吗?”这是他对我说的唯一一句话。只是在小姐出去的时候这样说,似乎,不想让小姐担心——因为,小姐常说,我长得很漂亮。
且作无垠客,我想任时光流逝,我挥之不去的是对他的仰慕,有如小鸟对阳光的依恋——只是,他深邃的眸子,让我心疼。
有一天,一个叫刘玄德的人来找他,他出乎意料的与一个陌生人深谈,只是我认为那个人是陌生人。
他谈笑生风,最后,他说他走了。
他说,愿为那个人效犬马之劳。
于是,我又去找了他,却第一次不用任何借口。
门外,我泪如断珠。
门内,他琴声如诉。
我便悟了,他的一生,不是献给小姐,甚至......不是为那句且作无垠客.
我……
我爱上他了吗?
月小小的。淡漠于天河,寻却痴情的人,深深的躲闪.
“你也在这里吗?”那磁性的声音,永远无法抗拒.
我无言,转身扑到他怀里哭了.
感情需要克制,但于此刻,我不需要,恐怕以后就再没有机会了.
且作无垠客,他的心随那风雨飘摇的江山放逐千年,我的梦,与他匆忙的脚步同行.
麦田的绿,无垠,竹林的繁茂,无垠,可是,他不能永远在这里.
他要走.
我并不感到悲哀.因为我于他,什么都不是.
清风明月入怀抱,猿鹤听我再抚琴.
清风明月再没有了。只是不经意时候,浅浅浮现。
多年之后,无人再对我说一句,你也在这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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